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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师兄们(上) (第2/3页)
这下真是天衣无缝。想让我面壁思过,没那么简单!” 韩艾立刻拿起桌上的那幅字,对着阳光仔细看了半天,赞叹道:“二师兄果然厉害,竟然能把四师兄亲手书写的三份处罚单上的字一一剪下来,裱糊成这幅字,真是造假的专家呀,小弟佩服。 怪不得看这幅字有点怪,处罚单上的字能没有杀伐之气吗? 更令小弟佩服的就是,你竟然通过在不同时间犯错,犯不同的错,硬是把‘亭台、烟、花’等字凑齐,就这份心思,小弟就自愧不如!” 苏幸听得眉飞色舞:“哈哈哈,七师弟,你果然是个妙人,来来来,再饮一杯。”苏幸把韩艾的杯子翻过来,又倒满了一杯酒。 韩艾并没有重新拿起酒杯问:“二师兄,可是小弟不明白,你凑这幅字干什么呢?这幅字如果落在名家手里,肯定能看出问题来。” 苏幸压低声音说:“七师弟,陈员外你知道不?就是宛水县做绸缎和药材生意的那个大户,他想求四师弟一幅字,求了几年都没求上,就求到我这里了,我这么急公好义的人,自然得想办法帮帮他了。” 韩艾摇摇头说:“二师兄,四师兄是当代书法名家,清雅高洁、刻板认真,那个陈员外满口铜臭,四师弟怎么会同意为他写书呢?你这样努力拼凑四师弟的字,那个陈员外给了你多少钱?” 苏幸点点头,按捺不住笑意说:“是呀,四师弟太刻板,大好的银子他不要!陈员外出八千两,不少吧?为兄我被罚三次面壁思过,也值得了!” 韩艾翻翻眼睛说:“二师兄,这八千两银子你准备怎么花?” 苏幸沉默了一下说:“宛水县养济院里的孤寡老人和孤儿已经断炊两日了,八千两够他们撑到明年开春,我昨天如果不犯错,我怕他们坚持不下去了。” 韩艾听完只觉很深一震,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苏幸,急忙起身。 虽然韩艾仍是双颊通红,但是此时身形已不再晃荡,眼中隐泛泪光,对苏幸深鞠一躬说:“二师兄,真是古道热肠、洒脱不羁,二师兄的心性和今日之义举令小弟深深佩服!” 苏幸哈哈一笑:“七师弟,快坐,你搞得这么煽情,为兄都有些不适应了。” 韩艾重新坐下说:“二师兄,我还是想问你,如果银子都捐给养济院,酒钱怎么办?” 苏幸手捂额头说:“好吧,服了你了,一会儿陈员外来验货,顺便会把酒钱付了。” 韩艾一皱眉说:“二师兄,我不喜欢那个陈员外,此时已吃饱,我想先回山了,你自己应付他吧。” 苏幸急忙拉住韩艾说:“别呀,七师弟,陈员外也很仰慕你,也出高价购买你的字画,你既然已经来了,就见见他吧。” 韩艾摇头:“我也不愿意和这种人打交道,听说这个陈员外目不识丁,‘员外郎’的称号也是捐钱得来的,他有钱高价求取这些他根本看不懂的字画,为何不能给养济院捐钱行善,我深鄙夷之!” 苏幸也摇摇头说:“人各有志,不能因为他有钱,就逼他捐款。行善之事还是要按照本心而来,逼迫来的捐助可能危害更大,因为他们总会在别的地方找回这些损失。 师父说过,道德是自己墓碑上的铭文,不是束缚别人的枷锁,不要把一件本应该令人感到荣耀或欣慰的举动,变得让人觉得屈辱。” 韩艾整个人如被雷劈一般,呆坐半晌,再次起身对苏幸深鞠一躬:“二师兄,师父和你的境界太高了,韩艾以前从没有这么想过,真是受教了!” 苏幸急忙搀扶韩艾,韩艾却转身对柜台喊道:“伙计,拿纸笔来!” 伙计急忙送上纸笔,韩艾在另外一张桌子上铺好纸张,挥毫泼墨,很快就写出了一幅字帖,然后抛下笔,大步而去说:“二师兄,我的字虽然没有四师兄的值钱,但也小有名气,这幅字帖字数远超四师兄的诗句,可作价四千两卖给陈员外,你一并也帮我捐给养济院吧! 如果可能,让那个陈员外和他的子孙经常临摹我的字帖,必会保他家族世代兴旺!” 苏幸拿起韩艾写的那副整齐的楷书,结构方整,笔画分明,工妙于点画,神韵于结体,平正而不呆,整齐而不拘。 再看内容,原来是首《劝善词》。 欲广福田,须凭心地。行时时之方便,作种种之功德。利物利人,修善修福。忠国孝亲,敬兄信友。矜孤恤寡,敬老怜贫,……积善之家有余庆,积不善之家有余殃,此千古垂训,岂不应牢记勤行也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