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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我非蝼蚁! (第3/3页)
我家主上之赏!” 张越看着那马车,又看了看地上散落的五铢钱,嘴角溢出一丝冷笑:“敢问尊驾主人是?” “这你不需要管,总之,拿了这五千钱,你就去南陵县城东城门的袁宅,给我家公子谢罪,就说:区区南陵张子重,敬拜公子,公子学识,敬佩不已,足令吾汗颜,愿为公子门下牛马走……”那人用着命令的口气,非常霸道的说道。 “我若不从呢?”张越淡声问道。 “不从?”那人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,哼哼哼的狂笑了好一会,似乎在他眼中,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敢在他的主人命令面前,还敢说不的人。 “五千钱不够是吧?”那人停顿了好一会,道:“那就五万钱!” 说着五个金灿灿的金饼被丢到了张越面前。 黄橙橙的黄金,耀花了他的双目。 汉代黄金,通常以金饼的形式存在,一个金饼标准重量两百五十克。 这五个金饼就是一千两百二十五克。 哪怕是在后世,张越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黄金摆在自己面前。 那人透过车帘,看着张越,笑着道:“怎么样,这下够了吧!” 这个世界,有钱能使磨推鬼! 国家连死罪都可以出钱赎命,甚至,当今天子还立个叫武功爵的东东,给钱就给爵位,钱货两起,童叟无欺! 至于人命? 长安九市之中,每天都有无数的亡命之徒,守在集市之中。 只要给钱,有的是人愿意卖命! 命在现在,不值钱! 张越低着头,看着地上的金饼和五铢钱,眼中平静。 “你们都以为我不过是蝼蚁罢了……无足轻重……”他低声说着。 就在方才,那个李大郎,带了不知道是谁的命令来找他,让他硬顶,不能退缩,话里话外都在威胁,胆敢服软认输,那就死! 现在,又有人派了个狗腿子来,拿着钱,肆意的羞辱他。 在这些人眼中,他,不过是一个蝼蚁。 随手就可以捏死。 但是…… 张越抬起头,一字一句的告诉自己:“我非蝼蚁!” “迟早有一日,今日之辱,百倍奉还!” 然后,他便一脚踢开了自己面前的五铢钱和金饼,大步向前。 “年轻人,不要不知足,不要贪得无厌……”马车中的那人的声音传来:“你最多只能值五千钱,能给你五金,已经是我家主上开恩、抬举!” “哈哈哈哈……”张越听了,放声大笑:“我辈黄老之士,生平不食嗟来之食!” “少年郎,莫要自误!”那人冷笑着道。 “哈哈哈……”张越抬步向前,大步走去,一边走,一边做歌唱道:“大鹏一日同风起,扶摇之上九万里!假令风歇时下来,犹能簸却沧溟水。世人见我恒殊调,闻余大言皆冷笑。宣父犹能畏后生,丈夫未可轻年少!” 歌声远播,声闻数里。 马车之上,一个大腹便便的富态中年人,正坐车中。 “阁下……要不要……”赶车的车夫低声问道。 说这话的时候,他已经握住了自己腰间的短刀。 于他而言,杀人,算不得什么。 哪怕是光天化日之下,也是如此。 长安九市之中,有的是愿意为钱而帮自己顶罪的亡命之徒。 三五千钱,就足够让一个人去官府自首。 中年人握住自己的绶带,摇摇头道:“不必了……” 把玩着传到耳中的歌声,他笑了起来:“大鹏一日同风起?也好,且看汝能飞得几丈高?” 他这一生,跟随自己的老主人见过无数人,也见过无数大风大浪。 “或许,这是一颗不错的棋子……”他在心里想着。 但…… 能不能当棋子,得看这少年郎,能不能过的了现在的关隘。 “反正……无所谓……”中年人笑了起来。 他眼中,世人于金钱之前,皆蝼蚁! 而他的老主人,钱多的已经发霉了。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 远方,长水河对岸。 一辆马车停在渡口,在等待渡船接驳。 一个老者,端坐于马车之中。 远方的歌声传入耳中,老者睁开了眼睛:“宣父尤能畏后生,丈夫未可轻年少……”咀嚼着歌词,他笑了起来。 这歌词,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年轻之时。 那些放浪不羁的岁月,那些不被外人理解的志向。 “来啊,去寻那做歌少年,与吾一见……”老者吩咐下去。 “诺!”左右随从立刻恭领命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