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凡苦难_第三章(3)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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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三章(3) (第1/3页)

    当然,这些都是曾村的陈年旧事,早就随着时间的流逝被“和谐”掉了。曾刘凤在曾则枭去世后,第二年清明去扫墓就主动去扫了“少爷”,也就是她的爷爷。

    而“少爷”的子孙们见到既然如此,也就叫她一家人一起吃了清明会。此后,曾村但凡是红白喜事,逢年过节,都把他一家当少爷嫡系子孙看待。曾村有句话(不知道中国其他地方有没这种说法,所以作者不敢乱写):“记仇,记生不记死,仇人死后纵有万般恩怨都应该烟消云散了,祸怨不及子孙。”

    白德赣白德雷两兄弟为什么也会去兴坪干呢,因为曾刘凤跟烂铁本就堂姐弟,而莫有德老婆是曾刘凤堂妹。都是当年那个始乱终弃的“少爷”子孙。两兄弟在家虽然有力气也没地方用,赚不了钱。所以就给他们去了,去的时候曾刘凤千交代万交代,他们两个只能扛树,不能上山哦。怕滚树下山的时候他们不会避让那可麻烦了。至于走丢倒不担心,烂铁的拖拉机专车接送,从家里直达山里工棚。

    东贵搞油锯,倒树断树。吊脚翻树下山,这个山陡得和墙壁差不多,基本上一脚都能踢到下面山沟。所以吊脚一人滑树下山沟,供三个人扛毫不费力。而“半仙”兄就更高兴了,大半辈子过去了,终于得当了一回“官”,虽然官有点小,但是也能管三个人(加上自己)。

    “德赣,你去那里扛那条草丛中的。德雷你去扛那条压石头上的。”“半仙”兄太高兴了,指挥人原来是这么的意气风发,他估计,当年诸葛亮羽扇一挥,80万曹军“樯橹灰飞烟灭”时的成就感也不过如此吧。

    “你们两个快点到我这里来,上面要放树下来了。然后大喊:吊脚,别放树先哦,等五分钟……”

    “半仙”兄想自己几十年了,他在学校时连小组长,劳动委员等官都没得当过,想不到几十岁了到阳朔砍树却得当了官,木头运输队队长兼安全员,而且两个兵是那么的好用听指挥。虽然在家里自己也讲“这个家我做主!”但是好像村民和家庭成员们都并不认可,但在这里的两个兵却从不怀疑自己的权威。

    但此时“半仙”兄却顾不上陶醉于指挥上的颐指气使当中,因为到家了。而更重要的是,自己老婆居然敢当着两个儿子的面冒犯自己,这还得了,这岂不是要破坏掉自己在儿子心目中的光辉形象。此例断不可开,此风断不可长。

    “马拉个币的,你讲我,你那两个老的,一个瞎子,一个瘸脚,老子帮养了12年,死了还帮埋掉,不是他们拖累我会这么穷。你不感谢我就算了,还讲我这不能干那不对,当年若不是论那个该死的成分,就你这长相,做我丫头我都嫌你丑……”

    尽管这种话在外人听来,是多么的恶毒,无理,绝情。如果是曾仕湖谈恋爱的年代,能说出这种话应该早就一拍两散各奔东西了,但是,再恶毒的话听多了也会麻木,这种话曾仕湖一家可是听了几百遍,因为每次吵架他就是这句。

    曾仕湖妈妈嘴巴动了动,似乎想反驳什么。但还是没有继续说,而是走去邻居家看电视了,因为她知道,如果再继续吵,接下来就不再是文斗而是武斗了,虽然两个儿子都会帮她,会拉开,但是大过年的……

    随着年龄的长大和心智的逐渐成熟,曾仕湖是越来越觉得他老爸奇葩,不可理喻,无法沟通。每次吵架都是这句,难道就不能换点新词吗?作为一个男人,当年相亲的时候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,不要嫁妆,但必须把两个老的养老送终。愿就嫁,不愿就不嫁。他因为没办法讨不到,年龄也近30了(当年可算是大龄,离光棍只一步之遥)。所有条件都满口答应,曾仕湖妈妈才嫁过来。

    但他似乎从没把曾仕湖妈妈当成他的爱人,他的妻子。更加没把曾仕湖外公外婆当岳父岳母。只是实在没办法再不娶就光棍了,迫不得已做出的交易。

    他说他给老的养老送终,其实他何尝养过,曾仕湖就清楚的记得。他外公脚瘸,但是仍然每天都去后背山挑两担“重树毛”(松树的枝条和松针)回家,重树毛可以烧来煮潲喂猪,不用烧柴火,曾仕湖妈妈去山上砍的柴就可以卖多一点。

    而曾仕湖外婆,直到20年后曾仕湖都还清楚的想起外婆的形象,白发苍苍,脸上皱纹一道一道的很深,两只眼睛都瞎了,眼眶里看不见眼珠子,而是眼睛像被蒙着一片灰白色的厚尼龙纸。牙齿也掉光了,看起来两边腮帮凹进去的。

    但是外婆眼睛虽瞎,心却不瞎,仍然能帮做很多事,每天早上,妈妈把水放好把猪菜放进大锅里,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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