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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5救梁(三) (第2/3页)
“也不知衡儿怎么样了。”思虑了好一会儿军事,沈应龙感到又些疲惫,自然而然间,眼前浮现出自己那刚满二岁的独子的面容,“离家数月,也不知长大了多少,这次战事罢了,定要好好在他身边呆上几日。”儿子出生至今,他忙于军旅,只见过寥寥数面,但每次见面,儿子那娇憨可爱的面容都会深深印在他的脑海中。他今年已经三十有六,只此一子,自然加倍珍惜。 “等这次打完了,说什么也得向侯帅告假……”沈应龙靠在椅上,听着外头细雨飘打在屋瓦上“叮叮哒哒”的脆响,困意泛上心头,又迷迷糊糊想了一会儿,不知不觉就睡着了。 昏昏沉沉好一阵子,眼前忽然亮关一闪,长年的锻炼使他条件反射地立睁双眼、弹身而起,腰间佩刀拔到一半,才看清来着是自己的一个心腹,此时正端着一盏油灯走近,而外头,却早已是混沌一片。 突然被惊醒,沈应龙只觉脑袋有些痛,右手松开刀柄,在脑侧拍了拍,问道:“什么事?” 那心腹面色很差,抿了抿唇,道:“黄坝失了。” 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沈应龙一怔,随即回过神,问道。 “就半日前,方才有两三个溃兵逃到了这里,说是流寇突然杀到,黄坝的兄弟全军覆灭,隘口易手。” “怎么会?”沈应龙皱了皱眉,心事重重坐回到了椅上,“行十万尚在南江,这里杨、梁都被咱们看得死死的,谁飞得过去?” 不过只是一瞬间,沈应龙又一拍脑袋,“哦哦”两声,道:“我却忘了,日前来报,说从南郑来了一支人马已到青石关附近,旗号不明,但十有八九是赵贼派过来的援兵。” 那心腹点头道:“是,此前任都司曾报过说是有一股骑兵近日突至陕南,多次搅局,想必也就是赵贼的先锋了。” 沈应龙边想边说:“陕寇多马,势必乃赵贼无疑。但我前闻其众尚在青石关,若真是彼等,何其速也!”明代武举也很注重兵略,而沈应龙出生的苏州府,更是文风盛行,他从小习文,只是后来武力出众,才转武途。所以即便在武人圈子里浸淫多年,沈应龙举手投足以及说话,都还带着文绉绉的江南气息。 那心腹叹气道:“兵贵神速,如若轻装简行,全力以赴,一鼓作气之下,取黄坝也并非异想天开。” 沈应龙抿唇摇头,面色铁青,慢慢说道:“木已成舟,徒猜无益,是赵贼也好,是他人也罢,黄坝若失,我军危矣!” 那心腹“啊”了声,问道:“此话怎讲,陕南三隘,我军已占其二,剩下一个也指日可得,赵贼再兴风作浪,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。” “不然。”沈应龙手一抬,“我不知在黄坝的贼寇是何人,但能出此险招,非智勇兼备者不能为。”说着,起身走到展开的舆图前,招呼心腹近前,指给他看,“你瞧,三隘在西,黄坝在东,明面上背道而驰,实则攸关甚密!” “攸关甚密……” “三隘之得失,只影响到我军在陕南是否能安稳立足,而黄坝的存留,则直接关系到我军的生死。”沈应龙十分严肃,眼睛里透出沉重,“你看,三隘之后,还有七盘关,而七盘关与黄坝并列而立,换言之,没了黄坝,七盘关就无足轻重,乃至于三隘,也都失去了价值。” 那心腹原本还满眼疑惑,但当视线随着沈应龙的手指一直向下划到广元,方恍然大悟:“若借道黄坝,可径趋广元!” “我军一应粮秣物资,尽在利州卫,广元若失,唇亡齿寒,利州卫同样不保。届时我军逗留前线,无粮供应,又中隔群山,坐以待毙而已!” 广元和利州卫比邻而建,之前均遭到过赵营蹂躏,这两地的防备力量,人人都清楚,如若没了七盘关与黄坝的庇护,就是砧板上的鱼,任人宰割。而且沈应龙的后勤物资全在利州卫,此地一旦失守,后果可想而知。 “可……”那心腹虽说对沈应龙的想法没有异议,可一想到己军手里已然掌握两隘的大好形势不免功亏一篑,还是很不甘心,“我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