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体:大 中 小
护眼
关灯
上一章
目录
下一章
第091章 出师不利 (第1/1页)
book chapter list 窦太后病倒了。 可梁王刘武却并没有因此,而在长安再多留些时日。 只哭哭啼啼丢下一句‘孩儿不孝’,便再度踏上了返回梁都:睢阳的远途。 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——梁王刘武刚从长安启程,病重卧榻的窦太后,便又奇迹般的站了起来。 却并非是因为先前装病; 而是时隔短短一年多之后,汉家,再举国丧。 ——天子启新元二年,冬十月,薄太皇太后染风寒不治,驾崩于长乐宫养心殿。 作为太祖高皇帝刘邦的妾室,薄太皇太后驾崩,本该被追尊为高皇后。 但有吕太后这个正派‘高后’在前面,薄太皇太后最终,便被追尊为了孝文太后。 也同样是因为‘高后’吕雉已经合葬入太祖刘邦的长陵,薄太皇太后,也没能按照惯例葬入长陵,而是在靠近孝文霸陵的位置单起了一陵。 由于陵墓位于霸陵南侧,遂被称为:南陵。 太皇太后驾崩,窦太后纵是身体抱恙,也不得不强撑起身子,为婆婆守起了孝丧。 前年,太宗孝文皇帝驾崩之时,天子启碍于先帝‘不得厚葬’的临终遗训,而没敢风光大办。 这一回,天子启也算是将自己对亡父的亏欠,尽数弥补在了祖母身上。 ——在本就该有的‘以天子礼葬之’的基础上,又多增了许多陪葬品,更将葬礼规格提高了许多,算是给这位孝文薄太后,留足了最后的体面。 丧礼结束,坊间舆论的注意力,自然便落在了孝文薄太后的侄孙女:当今薄皇后身上。 正当舆论出奇一致的认为,薄皇后搬离椒房殿,已经正式进入倒计时,朝堂之上,却开始接连爆出关东宗亲诸侯的丑闻。 有在国丧期间饮酒作乐的; 有明码标价,出售官爵的。 甚至还有一些更让人难以启齿的丑闻,都被沉寂许久的内史晁错,一股脑的捅了出来。 消息传出,舆论哗然,长安震荡! 但每个人也都知道:朝堂削藩,正式拉开帷幕。 晁错的《削藩策》,也终于在天子启新元二年春正月,正式在朝议之上亮相…… · · · “内史臣晁错,顿首顿首,昧死百拜!” “先太宗孝文皇帝后元七年,赵王刘遂,于国丧期间宴请宾客,聚众作乐,饮酒食肉; 自先太宗孝文皇帝后元二年起,胶西王刘昂,屡屡出售官、爵,私相授受,更明码标价; 先太宗孝文皇帝后元七年,楚王刘戊,于国丧期间,行奸伦事!” 天子启新元二年,春正月朔望。 未央宫宣室正殿,已是被汉家的百官朝臣,功侯贵戚,塞了个满满当当。 殿中央,内史晁错昂首挺胸,双手持着一卷摊开的竹简,正一字一句诉说着关东诸侯的罪状。 而在殿侧,分而落座的朝臣贵戚们,却无不带着讳莫如深的怪异神容,默然低头不语。 后世有这样一句话,说是解决大问题开小会,解决小问题开大会; 解决重要的问题,则不需要开会。 放在这距后世早两千多年的汉家,其实也是一样的道理。 ——按理来说,像朔望朝这种纠集汉家上百家功侯、十数家外戚,又由长安秩千石以上的官员悉数与会的‘大会’,本就是个放嘴炮的场合。 你说一句致君尧舜上,我提一嘴三王五帝以降; 大家再捧一捧皇帝明见万里,泽被苍生,天下百姓民安居乐业,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之类,再齐呼一声长乐未央。 这么多年来,汉家的朔望朝,都是这么一套约定俗成的流程。 但今日,情况却明显有些不同。 《削藩策》,再次出现在了汉家的朝仪之中。 且这一次,晁错不单只拿出了《削藩策》这一策论,而是顺便带上了关东诸侯藩王‘为什么应当被削藩’的罪证。 这意味着什么,没有人会不清楚…… “赵王,楚王,胶西王……” “嘿;” “这便是与贾谊齐名,自诩有‘国士’之才的晁错?” “搞出这么大阵仗要削藩,吴王刘濞的名字,愣是连都不敢提上一嘴……” 《削藩策》的出现,是今日这场朔望朝第一点异常; 晁错开足火力,对着关东宗亲诸侯一阵弹劾,是第二点。 而第三点,便是今日这场朝议,皇长子刘荣,也以‘旁听’之名与会。 按规矩来说,尚未得立为储的刘荣,本没有资格出现在朔望朝这样的场合。 但在丞相申屠嘉再三拒绝天子启的邀请,却又换来天子启言辞愈发强硬的‘邀请’之后,最终索性破罐子破摔,把皇长子给推了出来。 还美其名曰:年纪大了,腿脚不方便,便由皇长子替我与会吧…… 如此敷衍的态度,连侯世子都不愿意派,倒反让皇子替自己与会,无疑更加落实了坊间那则‘长安朝堂帝相不和’的传闻。 而此刻,低调落座于殿侧边沿位置的皇长子刘荣,却是对自己和内史晁错这第一次见面,颇感到大失所望。 “如果换做贾谊,怕是提都不会提其他诸侯,而是会直接抓着吴王刘濞不放。” “也不会是以削藩,又或是‘有罪当罚’的缘由——直接一句‘久不朝长安,似有不臣之相’,便足矣让朝堂精确制导,擒贼先擒王。” “比起贾谊贾长沙,晁错,真可谓逊之远矣……” 暗中如是做下置评,刘荣面上却是一副标准的吃瓜群众之态,根本没有流露出丝毫个人立场。 ——今日旁听朔望朝,对外说的是刘荣‘替’丞相申屠嘉出席,但实则,却是天子启的奖励。 只是这奖励,并非是允许刘荣做些什么,亦或是天子启需要刘荣再做些什么; 而是单纯给刘荣一个旁听朝议,增长见识的机会。 心里明白这一点,刘荣自也是规规矩矩坐在角落,将殿内发生的事悉数看在眼里,却也打定主意不发一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