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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二章 莺儿连雪都没见过 (第1/1页)
风是什么? 应该说,只有杨嘉延一个人是认真的,其他都是无所谓,放放水也无妨的态度。 然后杨嘉延便写下了风是扬沙走石,虎唬鳌鸣。 风是袅袅孤松,春郊弱草。 风是总无歇息,忽尔骤至。 花…… 也同样按照风的标准来写。 事实上,古人打小就学习这些东西,所以要写出来并不难,甚至很多都是信手捏来的。 然后…… 五人这边,竟然还有看看旁边写得怎么样的。 或许是想从对方那里寻找到灵感吧。 总之,也没有花费多少时间,然后五人便都写好了。 前面也说了,只有杨嘉延是认真的,其他人都基本上是划拉两下就好了。 毕竟他们今日的目的不是想知道自己多厉害,而是对方有多厉害。 所以只要杨嘉延一个人站出来,做个榜样就好了。 “好了!” 杨嘉延很快便搁下了笔。 而众人已经等了有一会。 “那接下来,我们一个个来吧。”苏元琰道。 首先是史惟清。 这个放水很严重,一看就不是平时的水平。 然后是吴俊采。 本身吴俊采也不算是很擅长这个,而且他还似乎有点偏题了。 陆岌。 陆岌是看了杨嘉延的,所以他写得跟杨嘉延的比较有点像。 只是他特意让自己的句子变长了一点。 应该说,可能觉得这样更有意境一些。 “风是什么,风是天色将晚,忽起大西风。初起时,一阵两阵,稍有间断,到后来渐渐大了……” 由于是这样,也是被其他人批评,你写文章呢。 写这么长干嘛。 而陆岌自是反驳道:“我这么写总好过你们吧,你们放水也放得太严重了。” “我这至少还有点意境。” 吴俊采:“你就算了吧,关键还是得看嘉延兄!” 然后当到了杨嘉延的风花雪月。 这档次立刻便提升了不少。 前面的扬沙走石,虎唬鳌鸣,这是写风的形态和声音。 袅袅孤松,春郊弱草,这是写风给外物带来的变化。 总无歇息,忽尔骤至,虽然这句有点直白了些,但是这只是草稿。 最后或许是写出感觉来了,杨嘉延忽然就来了两句诗。 过岭只闻千树吼,入林但见万竿摇。 岸边摆柳连根动,园内吹花带叶飘。 句中一个风字没有,但是却把每个字都写成风。 当然,如此一来,倒是反而跟前面写的搭不上了。 更重要的是…… 你不单单要写风,你还要确保下面的花、雪、月,也能写出与之相配的诗,这难度显然极大。 只可惜,一来时间太短,二来,他也没有那样的能力,因此,只有尽可能多地把自己能想到的,都写下来。 其实…… 八字一句是最好的。 不过他毕竟是个,性高简,不拘俗尚的人,因此,句句一样,倒是未必。 苏元琰看了看他写的以后,也是问道:“你写了这么多句,那你要保留那句?我记得题目是越简练越好,你总得选一句吧。” 他这么说完,杨嘉延却是道:“我同样也记得李佩弦说过,越传神,便算谁赢,而且,你们就不能从这里面挑出自己觉得最好的。” “这……” 李纵却是站了出来,笑道:“无妨。因为我也写了好几句,你们若是觉得我写的那句好,那就选那句吧。” “也行!那我们都瞧瞧!从里边挑。” 然后…… 便有人想过来看李纵的。 李纵便道:“对面为兄长,先看对面的。” 杨嘉延听了,那里不知道李纵的心思,便道:“你小子,是想把自己留在最后,更好胜吧,不过无所谓,看了我的,说不定他们就不想看你们的了。” 这杨嘉延也自信。 但也正因为对方这样,李纵反而觉得这样的人可交。 之后众人便评判了起来。 吴俊采道:“唉,其实这扬沙走石,虎唬鳌鸣感觉挺好的,但是后面那四句诗出来后,又觉得这写得太简单了。” 史惟清却是道:“我倒是觉得,这四句诗反而写得没有那么直白凝练,还不如扬沙走石,虎唬鳌鸣来得好。” 陆岌挤在旁边:“那怎么办?” 苏元琰也觉得这句子不好选,“那举手吧。多的留下来。考虑到要避嫌,我就不举了,你们三举。” “额……” 然后最终,三人一致选择了前面的扬沙走石,虎唬鳌鸣这一种句型。 因为这理解起来简单。 所以说,有些东西,应该还是共通的。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四字一组,八字一句。 很快,四人便都把这些四字一组,八字一句看完,然后,根据风花雪月,拼凑出了三十二字。 风是扬沙走石,虎唬鳌鸣。 花是含苞怒放,四月芳菲。 雪是银粉玉屑,疏影一抹。 月是小舟暂泊,青衣难寐。 其实风都好写,后面的就不太好写。 你说像花,那花世间也有千百种。 以往,单独的某一种花,却是好写,问题是单一个花字呢? 所以当把这三十二字凑出来以后。 众人也是只感觉勉勉强强,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。 “好了!就用这三十二字吧!” 众人商量来商量去,可能单独拿出来一句认真想想,都觉得还行。 但是放在一起,就觉得缺乏了美感。 不过…… 不管了,因为接下来到李纵了。 他们倒是想看看,李纵能写出个什么东西来。 然后…… 李纵便把自己写的交了出来。 虽然同样都是四字一组,八字一句,但是显然,李纵写得便要更为流畅一些。 风是穿山过水,拂面而来。 花是零落成泥,常开不败。 …… 众人只是看了前两句,已经隐隐觉得这意境不错。 雪是日出消融,檐上落白。 月是咫尺天涯,千秋万载。 …… 前面两句极佳,第三句也不错,第四句则有一些混混就过去的意思。 不过,都不差。 众人又是接着看了下去。 风是自息自生,扰袖弄摆。 …… 这句在众人看来写得十分绝! 然后跟杨嘉延一样,风是最好写,后面则意境相对来说,没那么强烈了。 但李纵的这些合起来,却远没有杨嘉延所写的那么分裂。 读上去,感觉即便是毫不相干的东西,都能串联在一起。 …… 继续往下看。 风是清歌不歇吹彻高台。 …… 你看! 风果然是最好写的! 又是一个吹彻高台,让众人心中仿佛被打了鸡血。 当然,后面同样,也混混就行了。 但是! 这里也有一句,‘雪是积帐饰晴,雕弓懒开’,让人觉得意境还行。 …… 最后还有。 风是盾持缨动,烽烟萦带。 花是血溅五步,抽尸踏骸。 雪是尤及马革,纷扬棺盖。 …… 这!这简直绝了好吧! 就是不知道后面为什么要出现寡言史官,心思弗猜。 众人低头暗暗地吟完。 又看了看李纵。 从他们的眼中,李纵只看到不敢信。 因为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人,那断然不会默默无闻。 他的每一句风,都刷新他们对风的认识。 后面花雪月,同样写得也不差。 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? 众人此时都感觉这人一定是在扮猪吃老虎。 至于说,他说是跟莺儿一起创作的,那就算是吧,可他们还是不认为,莺儿能写出这样的东西来。 必然是两人在期间,有了什么交流碰撞,从而激发了灵感。 方能写出这样的绝喻! 而且在他们看来,李纵至少都是要比莺儿要高半级。 这才合理! 不然莺儿为什么要选择嫁给他。 疑惑一切都解开了! “好小子!深藏不露啊!”杨嘉延第一个就开口道,“我们都被你的表面给蒙骗了!” “对!如此文采,就是我,也自认难及。”史惟清。 李纵赶紧道:“言重了,言重了,这都是准备了好些天的,各位兄长只用那么一点时间,就能写出‘扬沙走石,虎唬鳌鸣’,其实按说更好才是。小弟只是占了自己出题的光,若是再出别的题,我未必能写得出来。而且,这里面莺儿功劳最大,我只是一般般。” “你小子就别谦虚了!我可不认为莺儿能写出盾持缨动,烽烟萦带,还有日出消融,檐上落白,莺儿连雪(血)都没见过。” “我也觉得这不可能是三小娘子的想法,必然是你开了个头。”陆岌。 “咳!头的确是我开的,但是莺儿也帮忙润色了。”李纵。 “好了!还是罚酒吧。”杨嘉延。 “是你输了。”苏元琰。 “那我自罚三杯!愿赌服输!”杨嘉延。 “嘉延兄长说到做到,也是叫人敬佩!”李纵赶紧拍马屁。 “说起来……佩弦小兄弟你平时都在府里做什么。可有个一官半职?”杨嘉延。 接下来…… 便是回归到正常的闲聊了。 “不曾有。如今主要是在家里著书。”李纵也是道。 “……” “著什么书?” “因为小子对数术还算是颇有兴趣,因此著的是数术。”李纵。 “这倒叫人有些意外。” “但你既然数术有很高的造诣,却也正常。” “那除此以外,还有什么消遣?”史惟清也是友好地问道。 “额……射箭?我比较喜欢射。” 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