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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〇一一回 僧伽罗慧昙留遗嘱 祖师殿道衍窥圣心 (第3/4页)
如何?” 姚广孝气定神闲,壮声道:“上有佛法,下有国法——佛法不成,国法灭之!” “好!说得好!” 那声音来得雄浑,气如洪钟。 殿内众人寻声望去,只见朱元璋一行人等已来至殿门处。众僧忙伏地口唤“皇上”叩拜相迎,姚广孝趁势退至一侧,与宗泐、来复等高僧躬身相迎。 朱元璋隔着门槛就笑哈哈地回道:“平身。”回头一面褪了靴子欲往里迈,一面朝庆童和刘仲质等吩咐道:“且在外面候着。” 一行人等闻声个个畏首退于殿门旁。这时,那智聪却瞧准了时机,如同侍婢一般倒腾着细碎的步子迎去,欲扶朱元璋的肘腕。朱元璋打量一眼,挥开手臂沉声道:“莫扶,朕没那么老迈。” 智聪被亮在了一旁,宗泐等人忙上前相迎道:“贫僧见过尊驾。” 朱元璋谦让道:“泐公不必多礼。”他一面扶住宗泐,一面哈哈大笑,“哎呀……泐公啊,你这一去两年,万里迢迢,可生生盼煞朕了!” “贫僧一介野游之人蒙圣恩眷顾,惶恐之至啊。” “切莫这样说,大师功德昭昭,所行俱是善化苍生之举,朕岂有不念之理?泐公这身子骨可好啊?” “君恩浩荡,贫僧若再度西去他几个来回也不在话下呀!” 朱元璋开怀大笑,众人始终陪笑。 片刻之后,只见那姚广孝竟忽地伏地叩拜道:“小僧叩见圣尊。”刚刚他那一番言论已是见地夺人,而眼前这一番举动,立马引来朱元璋异样的眼神。 对于姚广孝这意外之举,宗泐也顿感惊异。可随即忙引介道:“此徒乃是僧录司右觉义宗鬯禅师座下侍僧道衍。” “哦……”朱元璋掉头朝右觉义宗鬯禅师顾看一眼,目露一丝难揣的笑意点头示意,然而并未叫姚广孝平身,只是回头盯着他的后脑勺问道:“刚刚那一席谈论可是出你之口?” “回禀圣尊,方才正是小僧所言。” 这“圣尊”二字听得朱元璋心生疑惑,于是旋足之间皱起眉头打量了那脑袋半晌,故作发难:“朕听闻那话倒有些魄力,可朕就不明白了,为何方才朕入门时你不叩拜,偏赶在这个当口儿来拜啊?” 听这一问,姚广孝心中一阵窃喜,故意将身子沉下半分,佯装慌语道:“小僧……小僧平生初见圣尊,一时怔了心神。况且……”言到于此,他故意留了三分,迟疑不说。 “况且如何?” “况且……” 右觉义宗鬯禅师在旁催促道:“道衍,皇上问话,快据实禀告。” “是。况且刚刚师兄弟们施礼叩迎的是‘皇上’,而小僧所迎之人却不是。” 这话一出口,顿时引得在场者个个目露惊异之色,职位高的虽是镇静,却微笑不解;品级低的,满目讶然,却沉默不同一般;不入流的,个个心惊胆颤,却心生嗔怪而不敢言。 只有来复低声斥责道:“道衍,休得无礼。” 朱元璋听了这话却顿时觉着眼下这个龟缩的和尚是个人物,哼声一笑道:“哎……且让他说说看,他所迎之人究竟是谁。来,说给朕听听。” “小僧听闻,但凡君王,皆为在世活佛。因此,小僧这一拜迎的是佛尊之身。” 如此答复,引得那帝王一阵惊诧,可随即又被那话捧得哈哈大笑,忽又追问:“若依你这般说法,岂不是在暗指诸位师尊目无尊上?” 姚广孝乌珠一转,道:“小僧并无此意。圣尊身为在世活佛,诸位师尊就是弘佛扬法的菩萨,佛有口谕,不受菩萨跪礼。” 朱元璋再度朗朗大笑,赞道:“没想到,佛门之中竟深藏这等人物!平身吧。” “谢圣尊。”姚广孝起身拱手道。 至此,众僧心中的石头算是落了地,几位僧官皆是微微颔首一礼,独见来复暗中一再摇头,深舒一丝不悦之气。 朱元璋朝那姚广孝细看了一眼,脸上渐露一丝难以揣度的笑意。旋即,朝殿外扬声宣道:“礼部拟旨。” 殿外刘仲质躬身回应:“臣恭闻皇上圣谕。” 朱元璋授谕:“天界寺前任住持、前善世院左善世觉原慧昙法师平生诚修佛道,笃实无伪,身受隆恩而无贪恋安逸之心,身在佛门而不忘弘法护国之志。其为求安民之佛法不惜亲赴万里之遥,圆寂异国他乡却终念故土育养之恩。如此大德堪称天下僧者之表率,此般精诚足可使举国臣民为之涕零。为此,朕特下此谕——追谥慧昙大师为‘演梵善世利国崇教大禅师’,授紫金僧服及金襕方袍与法师佛衣舍利同葬于聚宝山上雨花台之侧,以受万世景仰。” 众僧听罢,皆施礼谢恩。 随后,朱元璋指着一旁那